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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思行远 大观楼长联纵论古今
来源:水科院       发布时间:2024-02-29 15:37       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大观楼长联中的“汉习楼船、唐标铁柱、宋挥玉斧、元跨革囊”十六字高度概括了自汉代以来中央王朝在云南的文治武功,以宏大的叙事、广阔的意境折射着诗人孙髯爱国爱乡的炙热情怀,这四个典故也因长联的广泛流传而为今人熟知。

“汉习楼船”与昆明湖

《史记·平淮书》载:“是时(前114年)越欲与汉用船战逐,乃大修昆明池,列观环之。治楼船,高十余丈,旗帜加其上,甚壮。于是天子感之,乃作柏梁台,高数十丈。宫室之修,由此日丽。”杜甫在《秋兴》诗中写道:“昆明池水汉时功,武帝旌旗在眼中”唐代文人王起作《昆明池习水战赋》:“伊昔汉武,将吞远戎。凿昆池之潺潺,习水战之雄雄。池则无涯,滇河之象;战思拓土,合水国之风。将以规远略,恢圣功。”

西汉建国之后,屡遭匈奴侵犯,边患愈演愈烈。汉武帝继位后,西汉国力渐强,决心解决边患问题,听说大月氏饱受匈奴蹂躏,便派张骞出使西域(丝路西域道),联合大月氏抗击匈奴,久未达成联盟。公元前122年,张骞回长安报武帝,在大夏(吐火罗所在的今阿富汗斯坦北部地区)市场售蜀布和邛竹杖(川西产品),经询得知大夏与身毒(今印度)有贸易往来,即两国之间有通行道路,且相隔不远。

当时去大夏,从北边时有羌人出没,还可能被匈奴劫掠,路途艰险,若打通从四川经云南到印度的道路(蜀身毒道),则安全又易通行,且可与大夏等国建立往来。如若能使其诚服汉朝,则“广地万里,威德遍于四海”。武帝采纳其建议,继续联合西域的大夏国夹击匈奴,当即便下令派使臣前往“西南夷”寻求新道路,又被滇王所阻。汉武帝见滇池很大、地区气候宜人、土地肥沃和丰富的物产、可争取内属等情况的禀报,决定发兵征伐滇国。因三百里的滇池,滇国周围三面环水,汉武帝便在长安上林苑中开凿人工湖——“昆明池”,并修造有楼的大型战船演习作战,杜甫《秋兴之七》诗云:“昆明池水汉时功,武帝旌旗在眼中。”担当《织女想》诗云:“两地争看夜月辉,汉家习战事全非。”

“汉习楼船”解决了水战的阻碍后,汉军征伐“西南夷”就由被动变成了主动。元封二年(公元前109年),汉王朝向巴蜀地区发兵10万,派将军郭昌入滇,先征服滇池东北方面劳浸、靡莫等部落,然后兵临滇国城下,滇人见大势已去,不得不降服于汉朝。汉武帝一方面在滇中心区域滇国旧地设立益州郡设叶榆等六县,云南正式纳入汉王朝的版图。另一方面册封滇王尝羌为“滇王”,并赐滇王金印一枚,标志着云南地区从西汉时起已接受中央王朝的统治。

去过北京颐和园的人都知道“昆明湖”。1747年,乾隆决心平靖西南地区大小金川的动荡时,屡屡受阻,久攻不下,想到汉武帝修“昆明池”以开疆拓土、治理边疆的功绩,于是1750年把北京西湖更名为“昆明湖”。孙髯翁脑海“汉习楼船”叹的是汉武帝的伟烈丰功,同时也暗讽清王朝的腐败没落。

“唐标铁柱”与漾水、濞水

大观楼长联中的“唐标铁柱”是云南历史上的著名事件,从古至今,凡是路过漾濞的文人墨客都会留下对此事关注的诗篇。记载的有唐代征伐洱海地区的剑南节度使高骈、明代的杨慎、征战陇川的邓子龙、民族英雄林则徐等。其中清代诗人韩锡章《道经漾水求唐九征之铜柱处》:“湍溪之南绳桥侧,汉求蒟酱实缘此……”诗中指出作者在山童的指引下找到“唐标铁柱”遗址,“湍溪”为今天的雪山河,“绳桥”据《徐霞客游记》记载,为今天河西镇下街村古吊桥,由此可推断,铁柱遗址位置在漾濞县城附近雪山河东南方向下街村北部方圆1公里的范围内。清末文人赵潘过漾濞,留下了“吐蕃饮马气无前,节度何曾扼剑川。跷绝铁桥标铁柱,唐臣功让九征先。”他对“唐标铁柱”遗址所在应是非常清楚。

唐朝初年,高祖李渊曾在云南设置行政机构管理云南事务,直到七世纪初,青藏高原上崛起了吐蕃政权。吐蕃政权在松赞干布的领导下,统一了西藏,并向北、向东、向南扩张,向北进入新疆、甘肃,向东直逼成都,向南进入了洱海地区。洱海地区许多部落被迫臣属吐蕃。吐蕃的入侵引起唐王朝的极大震动,为恢复对滇西的控制,唐王朝与吐蕃展开了激烈的较量。

唐中宗景龙元年(707年),已归附吐蕃的部分姚州部落与吐蕃军队一道进犯四川南部,唐王朝下诏灵武监军右台御史唐九征率兵讨伐吐蕃,唐九征在姚州(今姚安)大破吐蕃,并连战连捷,在洱海地区漾濞彻底击溃吐蕃军队,恢复了唐王朝在洱海地区的管辖。吐蕃军队溃败后向西退走,唐九征乘胜追击,沿西南丝绸之路一直打到永昌(今保山)一带。凯旋归来时,唐九征焚毁吐蕃建造的城垒,拆除漾水(今黑惠江)和濞水(黑惠江右岸支流,顺濞江)上的两座铁索桥,并以铁桥材料铸炼成了铁柱,立在洱海以北记功,唐王朝在大理地区的势力得以恢复。

唐代刘肃《大唐新语》卷十一中(《褒赐》二十三 《云南史料丛刊》第二卷,云南大学出版社,p363)完整地记录了这一事件,“唐九征为监察御史,监灵武诸军,时吐蕃入寇蜀汉,九征率兵出永昌郡千余里讨之,累战皆捷。时吐蕃以铁索跨漾水、濞水为桥,以通西洱河,蛮筑城以镇之。九征尽刊其城垒,焚其二桥,命管记闾邱均勒石于剑川,建铁碑(柱)于滇池,以纪功焉”。《新唐书·中宗本纪》:“景龙元年(707年)吐蕃纪姚州蛮寇边,姚嶲道讨击,使唐九征败之于漾濞,立铁柱以纪功”。

“宋挥玉斧”与大渡河

《续资治通鉴·宋纪》载:“王全斌既平蜀,欲趁势取云南,以图献;帝(宋太祖赵匡胤)鉴唐天宝之祸,起于南诏,以玉斧画大渡河以西曰:‘此外非吾有也’。”《滇载记》(杨慎)载:“时王全斌既平蜀,欲因兵威取滇以图进于上,太祖鉴唐之祸基于南诏,以王斧画大渡河曰:‘此外非吾有也。’由是云南三百年不通中国,段氏得以睨临僰爨,以长世焉。”赵匡胤用玉斧在地图上一挥,以大渡河为界,不再进军云南,宋朝与大理相安无事三百年直至宋朝灭亡。有学者综述“宋挥玉斧”与“唐亡于南诏”有异曲同工之处,所不同的是“唐亡于南诏”是对唐朝历史的错误总结,而“宋挥玉斧”则是凭空杜撰,但两者都在特殊的时期起到了特殊的作用。这是大观楼长联“宋挥玉斧”的典故。

“元跨革囊”与金沙江

《元史·本纪第四·世祖一》载:“忽必烈(世祖)奉命帅师征云南……过大渡河,又经行山谷二千馀里,至金沙江,乘革囊皮筏以渡。”忽必烈率蒙古大军面临着湍急的金沙江水,易守难攻的地势,他们用特有的羊皮筏渡过大渡河,千军万马决绝地扑入金沙江,江面上囊筏如蚁、呐喊如雷,过丽江翻越峡谷壁削千仞的石门关,从苍山上冲入大理国都羊苴咩城,之后采取了以夷制夷的策略控制大理,这是“元跨革囊”的典故。革囊即将整只完整剥下的牛、羊皮三脚(或蹄)孔、肛、颈等处扎紧,留一孔内塞一木塞,以便充气。囊可载一人,用时充气做渡江漂浮器材,把囊捆在腹部,作抱姿,顺着水流,用手作浆慢慢划向对岸,不用时晾干,再以酥油涂于革面,以增柔减脆,革囊以制作简单和便于携带而深受纳西族人民的喜爱;皮筏即多个这样的皮囊拼扎在一起构成,是不可替代的渡江工具。遥想当年,江水为之变色,群山为之低头,是何等的惊心动魄,震天撼地。

当代联家余德泉用凝练的联语“滇池百里,孙髯千秋。”概括出孙髯、长联与山水并存的关系,十分贴切。从此,滇池不再是纯粹的地表景观,而是链接着云南与祖国一体化历史的记忆场。何彤云说“从此滇波不倒流”,张九钺谓“南中从此彩云开”,都在寄情于山水,而这个“情”,则是边民望治的爱国情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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